三個夏天

早晨，昏暗的深秋早晨，機械式的嗶嗶聲響起，閉著眼按了又響，總要重複許多次的貪睡功能，偶爾夾雜進寶的喵喵聲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。

對於愛賴床、睡到中午的我，當老師的早起真是一大折磨。

今天的上課進度是檢討講義，我念著ABCD，等著學生發問，講解文言閱讀測驗，盡量講得活潑口語似的，我好像已經可以不運作大腦，便張著口講出一串話語，而不會打結。

下午，完全無課的悠閒午後，卻要當演講比賽的評審，忍住睡意，聽著結巴囁嚅的內容，對彼此都是折磨。

所幸有個搞笑的學生，演講題目是「一個有趣的夢」，他唱作俱佳，胡謅著故事，說夢裡他養的烏龜忽然會講話，載著他飛上月球，在那裡見到愛講道理而被放逐到月球的孔子，他對孔子說：「對啊！你真的很煩耶！害我們要背那麼多書！」孔子罵他：「你懂什麼？挖國寶哩！」打了他一巴掌，夢就醒了。

我強忍住想笑出聲的衝動，這是我聽過最有創意的學生演講，可惜搞怪的方式得不了前三名。

下午，飛快改著聯絡簿，身旁等候的學生幫我蓋日期章，喀啦喀啦，在每頁蓋下時光的烙印。

傍晚，換了運動褲、鞋，跟學生在操場跑步。其實我最討厭跑步了，單調的風景、沉滯的腳步，苦行且無樂趣，只是大家為了運動會努力，便不得已地以身作則起來，５點下課跑二圈，６點下課跑四圈，每天都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家。

逛了愛買一圈，運動後買了高熱量晚餐犒賞自己，回家享用，一邊吃，開著電視、上網，這時我都會強烈地感覺自己很宅，尤其是買了床上電腦桌之後。

11點多洗澡、準備睡覺，睡前我總會聽著MP3十數分鐘，在闇黑的房間，音樂是感官唯一接收的刺激。

這就是我平凡的一天，暄鬧或靜默的…流水帳。